蔺容宸道:怎么?不开心?
没有。严曦转过身,对上蔺容宸的视线,微臣只是觉得分身乏术,恐怕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陪皇上这般演戏。
蔺容宸沉吟了一下,不若你也装作摔断了腿,休它几个月。
这个主意真是好。严曦简直不想说话。
就这么定了。你找个合适的机会,最好在人多的时候。
严曦默默翻了蔺容宸一眼。皇上恐怕不知道,争风吃醋的女人有多可怕!想想这些日子,光是看到的冰山一角就很吓人了,看不到的时候,那些暗地里的算计恐怕更让人害怕。
蔺容宸偏头,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争风吃醋的只有女人么?
刚才是谁烧了画?是谁不理人?
严曦抬眸,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蔺容宸重新窝回椅子里,一双眼眸深深地看着他,严曦,你没发现你最近越发过分了吗?
过分?他怎会没有察觉?但也不知道为什么,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了。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,听到他说出别的女人的名字,严曦就是觉得十分的不痛快,连带着有时候甚至会忘了君臣之间不可僭越之礼。
或者,朕可以换一个词恃宠而骄。
严曦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,明明刚才还十分的不痛快,被蔺容宸这么一说,竟无比心虚。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了么?
蔺容宸道:朕今日问你的问题,你想过没?
没有。严曦据实已告。他从太和殿回来便伏案疾书,尚无闲暇思虑那些。
蔺容宸支着下巴看着他,忽地叹了声气,罢了,你歇息吧!朕这几日较忙,便不来了。
嗯。
送走蔺容宸,一夜无眠。
蔺容宸果然好几天都没来,严曦也没去找他。他怕再次遇到那日的情景。听琉璃说,最近惠妃也携了画卷,去找蔺容宸点评。
严曦自嘲一笑,这些女人为了争宠,还真是前仆后继。
对他这几日的沉寂,琉璃很是疑惑,别人都恨不得扑上去,他倒好,每日窝在合欢殿,品茶、看书,弹琴日子竟过得格外悠闲自在。
听闻御花园的菊花今年开得特别娇艳,姝妃还设了菊花宴,美人不去看看么?今日一早,琉璃便收到邀请帖。
她家美人除了每日例行请安,再不肯出门,这样迟早会被孤立的,况且姝妃有请,他怎能不去?
可严曦偏生摇头,不想去!跟一群女人能说什么?说不定还没开口,就已经被人从头到脚讥讽了个遍。
这样下去你会没朋友的。琉璃摇头,毕竟是姝妃,位分比美人高,不去不行。况且在这深宫里,怎么也得有个能说说话的姐妹,就算假的,也比没有好。否则,美人不觉得太特立独行了么?
严曦对琉璃真心实意的关心,很是感激,皇上让我没事莫出去走动,不若下次他来了,我问问。
他现在的处境,就是要被人忽略,当成空气才好。
忽地想起蔺容宸说过的话,严曦起身,走,去看看!
琉璃一听,笑了起来,忙伺候更衣,美人总算想明白了。
严曦跨出门就被一阵西风吹的打了个寒噤,今年的天气是怎么了?京城什么时候这么冷过?他将披风裹紧了些,古人云:物之反常者为妖。
琉璃被他说的脊背一寒,脑子里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鬼字,她摇摇头,按下这些奇怪的想法,催促道:美人,莫去晚了!
走吧!严曦提着裙摆,扭着纤腰,姿势婀娜地走到御花园入口,对琉璃道,我眼神不大好,琉璃,你帮我瞧瞧,姝妃、怡妃他们都穿了什么色儿的裙子。
琉璃头一回知道严曦眼睛不好,十分同情地看他一眼,将众妃子的着装一一讲了一遍。严曦边听边点头,嗯,好,知道了。
走到跟前,给几人请了安,嫔妾见过各位娘娘!
骆璎算是跟严曦较熟的,毕竟说过几次话,见他来了,倒是十分开心,熹美人,快来坐呀!
严曦欠身,妹妹不请自来,不知会不会打扰了姐姐们!
怎么会!骆璎十分热络地将他拉入席间。平日里看不到你人,没事要常出来走动走动才好!
严曦含笑点头。抬眼望去,席间一片姹紫嫣红,竟也十分养眼。不管认不认识,见没见过,他俱一一点头微笑。
却有几人对他的示好不屑一顾,悄悄议论开来。
不幸,这几人因位分与他一样,比邻而坐,严曦眼睛不好,可耳朵好使啊!
哎,这不就是那个余薇么,还记得不?选妃那日,穿了一身嫁衣,到现在都没侍过寝,真是讽刺。
另一人低笑,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呢!瞧她五大三粗的样,皇上会喜欢她才怪!
又有一人道:你们是没看到她刚才走路,腰扭得跟快断了似的。不会扭,你就不要扭啊!丢人现眼!
还有一人道:不是说她有病么?什么病?
严曦低头看看自己,问琉璃,我真的跟她们说的那般五大三粗?
琉璃低咳一声,美人莫听他们胡说,你是比他们高一些,但那又怎样,说不定皇上就喜欢这样的呢?
严曦继续问,我刚才扭腰真的十分难看?
这个琉璃就不好回答了。
严曦:
罢了,以后不扭了!
琉璃附耳道:美人,你莫听他们胡说!这些人就爱嚼舌根,我都给你记下了。回头让皇上好好收拾他们!
严曦笑笑。我谢谢你啊!
众人各自交谈,只有严曦似乎无人可说,无话可说。这么坐着实在尴尬,不如表演点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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