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象不出来,自己这副“芦柴棒”的身材,黑黄巴掌脸,穿上女性十足的襦裙短褙会是什么德行,继续穿男装也不错啊,利索,爬个山耍个棍子,要多舒服有多舒服。
而且就这布料的颜色,乌漆嘛黑暗糟糟的,也就适合短褐裤褂。
还是那句话,没有傲娇的本钱,就忍着。
稻花婶儿深深的叹了口气,想说些什么劝解的话,又没有说。
剪成男装很简单,比照着林葱儿的身量,大剪刀“咯吱咯吱”,没几下就成了形,尤其那肥裤腰裤裆垂到膝盖的裤子,实在简单的不忍目睹。
“就这么缝起来,边角儿倒几针更结实,领口这儿麻烦些,你要是不会做就再来找婶儿,你这手指头扎的地方,是没有用顶针吧?”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蹊跷在哪儿,林葱儿脸又红了,仔细打量稻花婶儿戴顶针的指头关节,和缝纫时针鼻儿顶到的位置。
才多大点事儿啊?看起来容易得很,林葱儿心里有了数儿,干脆,请稻花婶儿把其他两身也给剪下来:“家里——没有剪刀。”
“你后娘可真狠……”,红儿脱口而出一句感叹:“你们家大的小的两把剪刀呢,裁衣服的做绣品的都齐全,宋香儿炫耀过的。”
“红儿!”稻花婶儿再次喝止女儿的口无遮拦,面上带了些尴尬,低头帮着林葱儿剪下另外两身衣服。
被呵斥了的红儿偷眼打量林葱儿,发现这位还有心思对着她挤眼睛做鬼脸儿,于是心中大定,两个女孩儿的心灵距离,一瞬间拉近了许多。
“既是你喜欢穿这样式的衣裳,婶儿就再给你裁一身儿,姑娘家,总不好老穿你哥剩的老粗布。”
稻花婶儿愉快的决定了,下剪子飞快,然后卷起来,带着剩下的布头儿一起,用碎布条儿系住,递给林葱儿。
“婶儿,说好的给您两块儿……”,林葱儿的脸又红了,送给有善意的人不值钱的东西,她总是觉得羞愧。
“这小丫头,跟婶儿客气啥?”稻花婶儿执意推拒,眼神黯淡下来:“当初婶儿跟你娘要好,这几年,就算有心想帮你们兄妹俩……”
“娘,早先大葱——葱儿姐姐不理人,咱哪儿知道她的性子这么好?”红儿接口,挽着母亲的胳膊,舍不得她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