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做这些事的时候,我的内心反而平静如水,像是我见过的那些虔诚的将自己余生奉献给天神的信徒们一般,没有恐惧,没有慌乱,甚至,也没有了悲恸。
人在做虔诚之事时,于神灵以及自己良心的庇佑之下,心中自然坦荡、坦然,亦会因这如水的宁静而产生愉悦。
在经历这些感受的时刻,是我以为自己距离神明最近的灵性之刻。
于是我也相信,智善仁义的天神释,必然也会因为我虔诚的善意,而给予庇护。就如我凭着并不出色的体能,在祈祷中经历的几次死里逃生,以及两战两胜的杀手任务。
等一下,第一次的任务......嗯,坦诚来说,算不上善意。万物有善,天神保佑。
这宫里的众人,皆如这头顶参商不见的星辰一般。他们啊,看起来虽熙攘于一堂,熠熠生光,照耀天堂,实则互相遥望,各自在一方漆黑夜空里,承受冰冷与孤单。可能至死,还在猜测对面那颗看起来或明亮,或微弱的星星,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。
不过,若是母亲大人还在宫里,想必会是极不一样的一道风景吧。她才不会那么冷漠,算计。
噢,谁会相信,一个帝姬,回到了王宫,承享了至尊的封号,到如今还在偷偷摸摸地半夜运尸,连葬个好友都要如此艰难。
宣城,我不常做好人,这次你可欠我好大的人情哦,罚你下世,岁月静好,读书作画,别再枉费了一身才华。
我推着板车,左一下,右一下胡思乱想着。
反正接下来都是体力活儿,所以分散注意力,不要紧张与劳累才好。
乱葬岗就在前头,老远,我就嗅到难抑恶心的臭味,以及数只恶犬的低吠。
夜风,惹得月下树影凌乱颤舞;
浅草被踩在脚下,碎声嗦嗦;
身上的汗水经由凉风一吹,冷意沁体;
宣城脸上的白布被风吹开一角,苍败的面容毫无预料地暴露在惨白的月下。
这时刻,一只苍老的手毫无预警地猛攀上肩头。
我被吓得魂飞魄散,脚下一软,跌坐在路边,哇啦乱叫。
“殿下,殿下,哎,别怕,别哭,是臣啊。”
我冷静下来,从指缝里偷瞄出去,见到的却是——齐昊。
他也一脸惊惶,伸出手来拉我。
我搭上他的手臂起身,拍净了身上的尘土,而后就瞪着他,脑子里飞快转动着。
他不是早回去了,怎么又折回来?这下要怎么解释呢?
编吧,信不信由他了,奈我何?
“我......见这尸体毒性太烈,污染空气,几个触摸的太医都晕过去了,所以想着赶紧扔掉才是。”我一脸义正言辞,满口胡说八道,“那个......你是不知道厉害,我在逐鹿做过刺客,有种毒,能迎风吹三里!三里内,无人生还。我是因为在组织内混过,服用过丹药,所以没事,抗毒。但我绝不能让这种危险存在,圣上就在隔壁的苓山顶上住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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